游戏开发大会：关于游戏行业可持续发展的微讲座

上个月在游戏开发者大会（GDC）上，Glow Up Games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体验官（CXO）Latoya Peterson发表了一系列关于可持续发展的微讲座，特别指出了游戏融资模式中的根本缺陷。

演讲主题：以人为本的游戏开发

Peterson与Cornerstone Interactive Studios的Lisette Titre-Montgomery、ProbablyMonsters的JC Lau、Oculus Publishing的Shana T Bryant，以及Outerloop Games的Chandana Ekanayake共同出席，进行了名为《我们的工作方式：在游戏开发中拥抱人类可持续性》的集体演讲。

Latoya Peterson的职业背景

据她在演讲中介绍，Peterson拥有三段职业经历。她最初作为作家、博主和广播/电视主持人起步，后来转型进入新闻编辑和体育新闻领域，曾在Al Jazeera、ESPN、迪士尼等多家知名机构工作，累积从业超过20年。2019年，她与Mitu Khandaker共同创立了Glow Up Games。该工作室成为第一批由有色女性组成的公司之一，已筹集超过150万美元的资金。

游戏行业的资金困境

资金控制下的劳动变革

Peterson指出：“我们看到裁员被当做解决现金流问题的方式，但在游戏行业中，资金实际上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劳动关系。” 她引用了Hannah Levintova的Mother Jones文章《抢夺经济》，分析了私募股权投资对组织的剥削，以及如何将公司变成商品的过程。

她解释说：“当你思考游戏融资的结构时，便会发现许多相似之处。我来自新闻行业，过去十年的新闻多是在经济低迷和裁员中挣扎。我在ESPN工作了三年，经历了五轮裁员。”

她还回忆了2014年在Al Jazeera的裁员事件：那天她发现整个团队被裁，一人未告知，团队由50人变成只剩下9人。她说：“这样的经历会改变你。裁员并非只是财务数字，更关乎人。它影响到被裁员工和留下的员工。之后，我开始以更严肃的态度管理我的职业，希望用不同的方式，避免让团队成员像那天一样受苦。”

游戏中的裁员和资金问题

回到游戏产业，她形象地觉得“异常熟悉”，特别近期数次裁员浪潮。“你会看到许多新闻标题重复出现：裁员又成解决资金问题的手段。”她强调，资金就是控制劳动的那只“无形之手”。

她提到JC Lau关于工会的观点，虽然工会在集体行动中具有力量，但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，工会无法解决根本的财务结构问题。工会可能谈判更好的遣散费，但无法解决资金筹措的核心问题。她指出：“我们需要关注的，是资金如何影响劳动市场，以及独立工作室和大型工作室在融资体系中的位置。”

风险投资中的劳动观

出版环节的经验

Peterson分享，Glow Up曾尝试通过出版渠道融资，但收效甚微。因为出版商往往设有狭隘的标准，期待游戏符合他们的“偏好框架”。

“许多有才华的团队想要创造游戏，但当你试图寻找资金支持时，往往要迎合他们的愿景。如果你的想法偏离他们的预期，可能永远都得不到资金，不管你的创意多好。”

她举例说：“我最喜欢的被拒作品之一，是得到盛赞的概念，市场潜力巨大，特别是为有色人种和女性玩家服务的市场被广泛认可，文化影响也被认可，但最后他们回应我们：‘我们从未尝试和这个观众对话，我们无法帮你们，祝你们成功。’”

在这样的背景下，Peterson和合作伙伴最终没有继续推进，但她强调：这反映了融资系统对创新和多元的限制。

常见问答（FAQ）

问：游戏行业中，裁员为什么成为常见的解决方案？

答：因为在结构性资金短缺的环境下，裁员被视为快速削减成本、维持现金流的手段。然而，这实际上反映了资金体系对劳动的控制，而非真正解决根本问题。

问：工会能为游戏开发者带来实质性帮助吗？

答：工会在增强劳动集体行动方面具有优势，但在解决融资和资金流问题上作用有限。它们可以改善工作条件和谈判遣散费，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。

游戏行业融资现状分析

风险投资的复杂性与成功率

她提到，选择风险投资路径仍需符合一定的“模式”。（我们最近也与Lisette Titre-Montgomery讨论过，她认为找到合适的VC合作关系就像婚姻一样。）

“如果你们观察获得融资的企业，会发现这是一个非常赢家通吃的市场。据Pitchbook数据显示，去年共有572笔融资，总额约41亿美元，但这些资金只流向了500个工作室。这意味着，仅有极小比例的活跃企业和项目能够获得资金。”

“需要记住的是，投资者倾向于寻找他们觉得有可能成功的企业。实际上，领导大型游戏工作室的人数非常有限……如果你没有领导过一家大规模的工作室，就会被视为有风险。文化上，我们很难进入这个圈子，存在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。而在VC眼中，劳动不是资产。”

融资的脆弱性与行业风险

她指出，游戏行业的融资就像“房子拆迁游戏”，企业不断跳跃于不同的交易，希望能撑到下一次融资，或者在资金枯竭前套现退出。“对于大多数企业而言，这个游戏终会失败。”

她回忆，游戏行业一直重视人才、团队和知识积累，但不幸的是，这些在融资方面常被视作弱点。“企业员工越多，越容易被怀疑，基金方会问：为什么不用合同工，为什么要提供员工福利？”她笑着说：“我开玩笑说，创立Glow Up这个盈利工作室在美国，会让我变成一个‘社会主义者’。”

她补充，大工作室并不一定能避免行业的逆风。以Volition为例，2023年8月被Embracer关闭，经历了30年的发展。“Saints Row”作为庞大的系列，曾有一笔20亿美元的投资却因为交易失败而泡汤，导致工作室解散。再次证明，游戏融资本质上像“房子拆迁游戏”，企业在不断交易中希望能持续生存或套现退出，否则就会面临失败。”

行业动荡与裁员问题

近年来，许多工作室关闭或裁员数量巨大，难以一一列举。根据GamesIndustry.biz，自2022年8月之前，相关裁员报道已发布174篇。疫情下兴起的游戏融资逐渐枯竭，数万人失业。

“我们正面临危机，融资是导火索。绝大多数人，尤其是非裔女性创业者，几乎无法获得风险投资支持。去年，这类投资仅占0.67%，在游戏行业更是如此。”她说。

“我知道一些成功融到钱的例子，比如Glow Up、Wicked Saints的Jessica Murrey，Ramen VR的Lauren Frazier……但数量并不多。Riot公司中男性比女性更容易筹集到资金。我们曾在ESPN讲过一个笑话：管理团队中叫John的男性远多于女性。现在看来，游戏和融资领域也正逐渐出现类似的局面。”

多元融资渠道的局限性

她再次强调，大部分游戏企业永远无法获得风险投资的支持。天使投资“只能走到这一步”，剩下就只能靠亲友借款、其他游戏的现金流或众筹，但这些方式都伴随着不稳定性，难以为团队提供稳定的就业保障。

与电影行业的融资相比，游戏行业的困境更为严峻。她展示了一张电影行业多元化融资来源的图片，说明电影产业在融资渠道上相对更丰富得多。

总结与展望

她强调，行业的资金流动性极差，未来危机会继续存在。尤其是在风险投资逐渐退出的当下，游戏工作室面临的生存压力极大。她鼓励游戏创业者要多元化融资渠道，同时强调关注团队的可持续发展和稳定性。

常见问答（FAQ）

Q: 游戏行业中，哪些渠道可以获得融资？

A: 除了风险投资外，游戏公司还可以通过天使投资、众筹、家庭和朋友借款，以及其他非传统融资方式获取资金。然而，这些渠道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和不稳定性，难以提供持续稳定的资金支持。

Q: 为什么大公司也会面临裁员和破产风险？

A: 大公司同样会受到行业逆风和融资困难的影响，例如“Volition”的关闭就是一个例子。即使是知名、庞大的工作室，也难以避免市场的不确定性和资金链断裂的问题。游戏产业的融资环境整体依然充满挑战，缺乏可靠的保障体系。

游戏项目资金的稳定性和公平性

“这为这些项目提供了更多的稳定性，”Peterson说道。“即使是在游戏开发中，资金通常来自发行商，而发行商往往会拿走你游戏利润的50%到70%作为分销帮助，即使他们并未投入资金帮助你制作。而在电影行业，很多时候这只是一个无限制的补助金。”

不同国家的资金支持与投资方案

许多国家，包括Peterson提到的英国，提供多种资金、投资计划和税收抵免政策，这些措施帮助行业获得更大的稳定性，并实现更公平的体系。

软实力与硬性资金的关系

“我喜欢软实力的理念……但软实力仍然需要硬性资金的支撑。”

“一旦我们开始提出更严厉的问题，比如为什么我们的资金如此摇摆不定、为什么很多人只能拼命争取微薄的资源，许多这些问题就能逐渐被解决。”

推动行业变革的关键问题

“总结一下，当我们讨论这个话题时，一个重要的点是，我们总是可以尝试改善工作室文化，找到提升的空间。但在此之前，我们必须关注资金环境，问自己为什么只有特定的人能够获得资金，为什么其他人不得不为“剩余资源”而战。许多从业者曾在压力极大的工作室工作，被烧尽且遭受不公对待。”

“然而，在需要资金、实现不同做法的时候，我们实际上非常缺乏必要的资本。我认同软实力的理念，能反思我们如何运营工作室文化，但最终，软实力必须依赖硬资金。只有建立更加公平的资金分配机制，游戏行业才能实现真正的变革。”

结语：寻求更公平的资金分配

“在我们尝试改善行业的过程中，必须意识到，资金的公平 distribusion 是关键。未来，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更公平、更透明的资金分配方式，才能推动行业健康发展。”

常见问答（FAQ）

Q：为什么资金分配对游戏行业如此重要？

Q：行业应如何改善资金获取的不平等问题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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